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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,貼貼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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好久不見,貼貼

餘逍這邊早已經破了陣,他化作殘影閃了進去,沖到城墻邊,靈活地跳了上去,狂風嗚嗚,只見賦遠舒站在城樓邊閉著眼一動不動。

怕他被這狂風吹倒,餘逍把他拽下來,否則他可能要掉下去了。仔仔細細的檢查一遍,確認沒有致命傷才上松了口氣。

小傷倒是不少,餘逍皺起眉頭。

怎麽都叫不醒賦遠舒。

過了一會,阿一被習絲扛了來,他一落地就急急忙忙道:“陛下!陛下怎麽樣了……?”

習絲冷著臉:“多關心關心你自己吧……趕緊把那個洞堵起來,你一直在流血感覺不到嗎?沒等到你陛下醒,你就要死了。”

阿一趕緊“哦哦”答應,隨意給自己按住傷口,害怕緊張又有些期待地看著餘逍:“陛下還好嗎?”

餘逍收回神識,把手從賦遠舒頭頂拿開:“不太好,落沙珠籠罩著識海,我探查不到他……先前留下的一縷神識剛剛被打散了。”

阿一急得要哭了:“那那那,那怎麽辦……?”

餘逍總覺得胸口有一股無名怒火,燒的心煩意亂,又氣又急:“不知道,我給他輸些靈力。”

現在能做的居然只有這些。

阿一道:“我也……”

習絲拉住他,把他拽到後面:“你也什麽?你就那點靈力,留著好好療傷吧。”

說著,她一手抵上賦遠舒後背,精純的靈力順著她的手進入賦遠舒的身體,她淡淡道:“族長,你現在要固根基,穩好第八尾,就讓我來吧。”

餘逍頓了頓,垂下眼簾:“……好,謝謝。”

……

賦遠舒看了會天空中越來越熾熱明亮的一輪圓日,感覺眼睛有些被灼的疼了,又低下頭去看燦。

燦身上被灼燒出黑色霧氣,他痛苦地嘶吼,扭曲著破口大罵:“可惡,你這個小雜種!和餘逍那個賤狐貍廝混的都不是好東西……!”

“賦雲老陰貨,聶辭死叛徒,狼狽為奸!國師那個醜女人,都死了還惹我!!還有陸執刃,整天一張死人臉,不知道拽給誰看,伍雙蛋是狗腿子,賦雲說什麽幹什麽……!都殺了都殺了!都去死!!”

賦遠舒:“……”

他還真是對所有人怨念都很大。

“燦。”賦遠舒輕聲道,“聶辭給你的名字,但是你已經忘記了本心吧。”

燦無力地睜大眼睛,喉嚨裏發出荷荷的聲音,想嘲笑誰。可天空中的那輪太陽太過刺目,把他本就虛弱的殘魂照得傷痕累累。

“不……!王,王……救我……”

“還不明白嗎?你早就被他放棄了。你的王從來不曾給予你善意,從始至終,只是利用。”

落沙珠腐蝕著雲璟,雲璟束縛著落沙珠。燦已無法控制落沙珠,而賦遠舒在落沙珠中走了一遭,與這顆珠子的感應倒是越發強烈,控制起來頗為得心應手。

不知怎的,忽的想起那道黃沙風暴中心灰色的人影。

賦遠舒搖了搖頭,把雜亂的思緒撇開。燦還在罵著誰,口齒不清,眼淚混著血被太陽灼燒,發出滋滋的聲音,他縮成一團,把頭埋得很低。

……不必折磨他。

賦遠舒用充盈的雲璟靈力包裹住落沙珠,抿緊雙唇,聲音毫無波瀾:“在永遠不會被原諒的悲怒中,結束你可悲的一生吧。”

落沙珠咻的一下洞穿了燦的腦袋。

他不抖了,矮小的身體靜靜化成沙石,最後散落一地,又被風吹走,不知去了哪裏。

讓他呆在這裏,他也遲早會被太陽燒成灰,賦遠舒自認沒有看人掙紮痛苦的興趣,揮手給他一個痛快。

一切結束了麽。

……

賦遠舒勉強睜開眼睛,模糊不清間,看見面前餘逍在給他處理右手的傷口。

慚愧,毒雖然沒了,可這個手確實非常的雜亂。

有被傀儡咬出的傷口,還有被青銅劍氣攪出來的傷,皮肉外翻,血肉模糊。要不是皇帝,到底有些靈丹妙藥帶在身上,這手非廢了不可。

“咳……”

從識海中回來,才覺得身上真是又痛又酸,眼前一陣陣發黑,心臟劇烈跳動,一下一下撞擊著胸膛。

賦遠舒再次深刻認識到,自己真的只是一個脆弱的人類。

餘逍緩緩擡起頭,楞楞看著他。過於澄澈的紅眸晶瑩閃爍,讓賦遠舒有種“他好像有點想哭”的錯覺。

餘逍臉上還沾了灰,明明是白色的狐貍,卻總把自己弄得灰頭土臉。

賦遠舒顫了顫嘴角,用另一只手輕輕擦掉了那抹灰,有氣無力地笑:“那個……早。”

餘逍眼睫微顫,剛想說什麽,耳邊忽的炸起一道哭聲:“嗚嗚嗚哇哇哇……!陛下你醒啦嗚嗚嗚……嗚嗚我還以為你要死了嗚嗚嗚嗚嗚嗚……!!”

餘逍:“……”

賦遠舒頓時頭痛欲裂,很想再暈過去。

嚎什麽?我還沒死呢?

為什麽,阿一為什麽和丞相越來越像了??到底是為什麽???不要和丞相學啊!!!?

倒是習絲忍無可忍,一巴掌拍到那顆往前湊的豹子頭上:“閉嘴,你吵死了!”

她這會也臉色蒼白,靈力透支,痛苦地揉著腦袋。

阿一委屈地閉了嘴,小聲嗚嗚,悄悄抹眼淚。

餘逍收回視線:“你怎麽樣?”

賦遠舒不假思索:“我好得很,能打十個。”

餘逍冷哼:“如果你說話聲音能再大一點,或許可信。”

賦遠舒扯著笑。

他對習絲點點頭:“謝謝你。”

習絲抿唇:“……不客氣。”

沒再說什麽,她一個人坐到旁邊打坐運氣,賦遠舒也覺得不必多說什麽,大家都明白,謝過之後,各自安好。

安慰了阿一幾聲,把孩子哄好了,又給阿一輸入一點雲璟靈力恢覆傷口,才安心靠在餘逍身上,和他一起歪在破破爛爛的墻邊。

賦遠舒在餘逍頸脖間嗅了嗅,不臭,反倒有點香味,說不出像什麽,但很好聞,很柔軟。

餘逍拍了他一下,像賦遠舒以前按他狐貍腦袋一樣按住了賦遠舒的腦袋:“你是狗嗎?別亂蹭,你身上到處都是傷口,等會又破了。”

賦遠舒又抱緊了些,都是餘逍的氣味,鼻尖好像有些酸,他悶悶道:“……我怕死了。”

“瞎說什麽……”

“你不會死。”餘逍捧起賦遠舒的臉,額頭抵上,呼吸交融間,能感覺到彼此的溫度和心跳。

賦遠舒真切地感受到自己已經不在落沙珠的海市蜃樓中,現在是活生生的人,有血有肉,有世人有的一切紛亂的感情。

餘逍用尾巴裹住他,輕聲重覆,“你不會死的。”

賦遠舒心裏一暖。忽的笑瞇瞇道:“我看見你了,在落沙珠裏。”

餘逍道:“嗯?”

“海市蜃樓之類的吧,我見到了過往很多很多事,那顆珠子現在還在我的腦子裏。”

等賦遠舒通通交代完,整個人已經完全黏了上來,抱著狐貍不撒手。餘逍耳朵一抖一抖:“可以拿出來嗎?有沒有危險?”

賦遠舒笑嘻嘻:“可以,不用擔心。”

餘逍被他鬧得面上發燙,想推開他一點,又擔心把這個“傷患”推疼了。到底下不去手,不情不願地哼哼唧唧用尾巴纏住兩人。

狐貍耳尖微紅,眼神飄忽不定,亂瞟到一旁的習絲和阿一身上,松了口氣。

幸好,他們在修煉,沒看這邊。

看見……看見也沒關系,反正,只是抱著暖和而已,照顧一下需要安撫的病人很正常。

明明以前也經常這樣,不知道是心境變了還是如何,餘逍慢一拍地,乍然覺得有些別扭,又慢一拍地忽然意識到:

這樣是不是太親密了?

賦遠舒在他耳邊輕輕道:“這些人……”

一股酥麻感在耳邊順到脊背,不自覺渾身發軟。餘逍一個激靈,忽的炸毛,對著賦遠舒的肩膀一口咬了上去,惡狠狠道:

“你幹嘛?!”

咬的不重,更像是撓癢癢。

突然被咬一口,賦遠舒雲裏霧裏:“……怎麽了?”

餘逍呲牙:“你好好說話!”

賦遠舒:“?”

我應該還沒來得及說什麽大逆不道的話??

但是,雖然迷惑,最好還是不要表現出來。

總之按照多年摸狐貍的經驗,不理解可以暫時放放,最重要的是先應下。

賦遠舒老老實實點頭:“好,我好好說話。狐貍,剛剛我是想說,這些傀儡……”

餘逍松開嘴,伏在賦遠舒肩頭。

狐貍耳朵無力地搭了下來,尾巴也低落地甩甩:“……我要安葬他們。”

賦遠舒抱緊他,道:“嗯,我們一起。”

又隨便說了幾句,二人默契地起身,習絲若有所覺,面無表情地起身跟著,阿一也湊了上來。

妖大多恢覆能力強大,他已經再次活蹦亂跳,傻樂著問:“陛下!陛下,我們要走了嗎?”

賦遠舒搖搖頭:“我把下面這些傀……百姓,都安葬了吧。你可以好好休息,我和餘逍去就好了。”

習絲道:“一起。”

阿一哼道:“嗯嗯嗯,一起去嘛陛下,要休息也是你休息啦,你的傷比較嚴重呢。”

賦遠舒微楞,遲疑地點了點頭:“好吧,一起。”

分頭行動。

阿一本來想跟著賦遠舒,習絲黑著臉把他拽走了,不知道和他說了什麽,阿一聽完就仿佛五雷轟頂般僵在原地。

半晌回過神來,整個豹子又像站在蒸爐裏一樣,臉上燒起來,跳個不停。賊頭賊腦地看看賦遠舒,又小心翼翼看了看餘逍,最後不可思議地看向習絲,猛的瞪大了豹眼。

賦遠舒:“……”

把阿一的動作盡收眼底,賦遠舒難得良心發現,覺得有點不好意思,咳了咳:“走,走吧。”

餘逍大搖大擺走在前面,尾尖那一縷黑色晃得賦遠舒心癢,他回頭,揚起下巴:

“跟上。”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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